建在支柱上的城市
“爷爷!地在震动!这是地震吗?”祖父微笑一下,他告诉在阿姆斯特丹度假的十余岁孙儿说:“不,法兰,这不是地震。这不过是货车经过,使地震动而已。本城的土壤并不坚固,因此突然的重压便会使周围震荡。”
法兰舒一口气。说:“我以前从未有这样的经验。真被它吓坏了。”
“法兰,本城的官员也有理由表示忧虑。来往旧城的繁重交通促成了地的震动。这对于数百年的古旧建筑物有极大损害,因为它们根本不足以抵受这样的压力。”
二人漫步一会之后,法兰问:“我不明白的是,古老的房屋怎能在如此松软的泥土上建筑起来呢?”
“借着高跷,法兰。”
“高跷?”
“我承认,建筑专家不会使用这个字眼。你喜欢知道一点关于这种建筑法吗?”
“当然,爷爷。”
“我们在这张凳上坐下来吧。现在,请想象这里若没有房屋、大厦、高台、道路、桥梁——没有各样东西。你会看到什么?”
法兰闭上眼睛试图在想象中剔除所有东西。“啊,……我看不见有什么。”
“对了!最初就是这样开始的——在河口的一处沼泽地区。不久之后有一小群人前来定居,他们是农夫或商人。为了提防受高涨的潮水侵袭,他们在阿姆斯利河口筑一条堤坝。法兰,当时在这地区上建造的房屋与今日的绝不相同。人们满足于简陋的房舍。木屋墙壁就建造在以芦杆和小枝建成的简单基础上。屋顶以芦草遮盖,加上一层黏土以防火。早期房屋很轻。当一间屋失火时,隔壁的人立刻拆屋和运至较安全之处。
“由于经常有火警危险,后来遂需要建造较坚实的房屋。在十五世纪,有两场大火蹂躏昔日的‘阿姆斯脱丹咪’。在1452年的一场火烧毁了当时几百间房屋的半数以上。此后当局遂禁止建造木屋而只许建造砖屋。这造成了新的难题。法兰,我相信你已看出难题的所在了吧。”
“我认为以芦杆和小枝建成的古老基础不能支撑砖屋。”
“对了!砖屋需要较佳的基础。第一步是要把木柱或木桩打入湿地里。起初是用短桩,仅有四、五尺(1.2或1.5公尺)长。当人们开始兴建较大的房屋时,所用的木桩遂要有二十五尺(7.6公尺)长。
“可是,阿姆斯特丹的古老房屋仍是颇简陋的。几所房屋仅有一个公用厕所。售卖契约有条款列明谁负责清除厕盆和通过谁的房屋搬运污物。直至1528年,城市当局才下令新建的房屋必须设有私家厕所。后来这个城市发展成为繁忙的商港,更坚固的建筑物遂需求日增。在十七世纪初叶,发现在城市的泥泞土壤约三十六尺(11公尺)之下有一层紧压的沙。城市当局从此规定屋桩必须一直打入坚硬的地质内。”
“爷爷,这有趣极了”,法兰说,“但那些长桩是怎样打入地里的呢?”
“有颇长一段时期是用人手打桩的。起初仅用简单的大槌,后来转用一组的槌打桩,槌的两旁各有槌柄,由二人将槌上下打动,再过些时,槌改良为在两条垂直的导杆间上下移动。拉上拉下是由在辘轳上转动的绳子所操纵,绳则由几个壮汉将其拉上拉下。”
“几个人拖着一条绳子岂不是很容易跌倒在别人身上吗?”
“问得好!早期的阿姆斯特丹人有解决方法。他们把几条较幼的绳子系在主绳上,每人拖曳自己的绳子。当然,这是单调的工作。为了破除单调,他们随着槌子上下的韵律唱起特别的打桩歌来。管工的唱歌,工人则打拍子。为了加速拍子和歌声,他们要饮些烈酒。但此举通常导致行为不检和争吵,以致违反了建筑法例。
“数百年来所用的仅是木桩。每条木桩只能承重八至十二吨,因此较大的建筑物遂需要许多木桩。你还记得在那天参观的王宫吗?它是建在13,659条木桩上的。”
“可是,爷爷,那些木桩岂不是会腐坏吗?他们要更换新桩吗?
“法兰,看来是如此,可是当木桩的顶部打到地面之下时,它们通常可历数百年而不坏。”
“木桩至今仍然用得着吗?”
“较小的建筑物仍偶然用得着。但通常是用水泥钢筋桩。它们不需打到水平以下,且比木桩能承受较大的重量。至于取代坏桩的问题,替代的新桩造成多段,每段长四尺(1.2公尺)左右。每段均是空心的,因此一段可以恰巧套在另一段的顶上而构成一条完整的桩。这些桩用水压机打入地里。一段打入之后,将泥土从桩脚的空心除去,然后逐次将另一段打入土里,直至达到坚硬地质为止。此后遂在空心中填入三合土,使组合式的桩增加力量,并加宽桩脚以增加支撑力。此法也通用于邻近建筑物易受传统打桩法震坏的地方或用在接近医院和商业大厦的地方,以免那里的人被打桩的声音所扰。”
“爷爷,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回家后就有很多关于在荷兰度假的资料可以告诉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