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亞洲的巨「草」

《儆醒！》雜誌駐臺灣通訊員報導

我家後園的草約有一吋半（四公分）高，長得非常好看。但旁邊的草卻長到二十多呎（6公尺餘）！可是這種二十呎高的「草」（禾本植物）與某些同類比起來又如小巫見大巫。有些同類可以高達120呎（35公尺），莖部直徑達一呎（30公分）。其中有一種攀緣的品種可長至200呎（60公尺）高！

我家靠近竹林邊緣，而竹是禾本植物中最高的。從樓上外望，竹林頂部有如羽毛覆蓋。蝴蝶在「樹頂」盤旋飛舞。雀鳥很少離開林中光線微弱之處，牠們喜歡棲在竹蔭之下，僅在啁啾鳴叫時才給人知道牠們的所在。

亞洲盛產竹，有超過160種之多。但竹類也生長於西半球，從美國南部至智利和阿根廷北部均可見到。

在美國北加羅連納州，牛以竹為食。牠們的消化作用可將此種植物的有毒物質除去，人若食則要經過烹煮才能安全。可是在印度，乳牛有時會因貪食太多當地所產的竹筍而死去。

多種用途

竹不僅可作人和動物的食物，而且它的用途廣泛到據說倘若沒有竹存在，遠東人的生活便會完全改觀。

你也許在圖畫中看過數以百計的中國人在急流奔湍的揚子江中拖拉著帆船逆水而上。他們所用的繩是竹做的。此種繩子每方吋可以抵受10,000磅的壓力。它的堅強與銅鐵無異！事實上，竹可以代替混凝土裡的鋼筋。

不少東方人在竹製的小舟上釣魚。釣魚用的是竹竿，釣到的魚放入竹筐裡，撐著竹骨的陽傘回家。

回家之後，他也許將魚放在竹製的蒸籠里烹煮，用竹筷進食。佐膳的東西也許是嫩竹筍。舀水來飲是用竹勺，食水是從竹管運來。用膳完畢後，他或者用竹籤剔牙，用竹扇取涼。

那人的屋子也許是用竹造的，包括地板、牆壁和屋頂在內。他用的是竹製傢私，不但所坐的椅子，而且包括從園裡摘花來插的花瓶。清潔屋子的掃帚及園裡的耙都是竹的，屋外則以竹籬圍著。

中國主婦常用竹葉包裹雜以腰果和肉粒的飯或其他菜色，正如智利主婦用玉蜀黍外皮，希臘婦女用葡萄葉和其他家庭主婦用椰菜包裹食物一般。同時，晒乾的竹葉可以用來除去魚油的腥味。

竹的用途看來沒有窮盡。液體柴油燃料有些是用蒸餾法從竹抽出來的。製藥公司以從竹提取的物質製造荷爾蒙和藥物。從病人身上取出細菌培殖所用的培養基也許是來自東方竹林的！

竹「聲」

據說竹能發「聲」，又能以某些語言自道名字。例如英語中的「賓保」（竹）一字便是這種植物自道的。怎會如此呢？

因為，英語的「賓保」（竹）是模仿竹在燃燒時所發出的聲音而成的。它焚燒時爆出「賓保！」的響聲。十三世紀的旅行家馬哥孛羅在許久之前已報導竹「聲」的用處。當日的旅客將青竹扎成捆，晚間吊在火堆上，那響亮的「賓！保！」之聲有嚇走盜賊之效。

竹也能隨人意而發聲。東方的管樂器，例如簫，便是竹製的。在東京和馬尼剌都有竹管風琴。馬尼剌郊區一間教堂的竹管風琴按說是150年前之物。

生長

竹的壽命可長至120年，差不多等於44,000日。可是竹的生長過程大多數在最初六十日便完成了！

正如藍鯨是今日地球上的最大動物，竹也以今日生長最快的植物聞名。它的生長甚至可以聽得到和看得見。據報竹在一日中能長高四呎（1.2公尺）！一叢竹林的確生氣勃勃，霹拍有聲。

竹幹或節莖在最初迅速茁發後即不再生長。它保持現狀，直至差不多125年後才較為粗大。

當竹筍在地上突出一呎（30公分）左右時，你已可以見到長成後的竹節數目。若將幼竹破開來看，裡面具備的竹節儼然是長成120呎（35公尺）的巨竹後的雛形。它與鬱金香球根頗為相似。你若將鬱金香的球莖切開兩半，便會見到未來花朵的胚胎，若不剖開的話，胚胎便會在春天長成為一朵鬱金香花。

雖然迅速向空茁長在最初數星期已完成，地下的竹仍然繼續生長。即使長長有節的竹竿被人砍下，地下的部分仍會繼續生長而在眼所看不見的地方進行著補充過程。每畝土地每年能以叢生或地下走莖方式產生200至1,500枝新竹，竹以這種方式不斷產生子孫。

當新筍在春天從泥土探出頭來時，生長中的竹子以全力向空伸展。在茁發時期，地下部分會停止生長。

枯死

頗為有趣的是，每年所出的新竹都比上年所出的短了一年壽命。因此，無論竹子是百年以上、五十年、二十五年、五年或僅是昨年才生的，都會在同一時候盡都枯死。

竹子開花之後，竹林便會在一年或兩年內枯死。竹林大約每個世紀開花一次，然後死去。甚至移植外地的竹林也會與母林同時開花及在一兩年後死去。竹林與其移植的子孫雖然天各一方，但發生的反應卻與散處諸海的鮭魚體內的時鐘反應一般。

例如，最近日本的「真竹」開花。既然日本的竹有四份之三屬於此類，日本便進入一段十年損失時期，因為竹林要十年時間才能恢復舊觀。

當竹林枯死時，它怎樣復元呢？

再生

有些種類由開花結果的種籽所產生，但是還有另一個獨特的方法。

正如上述，竹林開花時，植物在一、兩年內即行枯死。枯死的不僅是地面上的部分，地下的根莖也同時死去。這些便是地下多肉質和貯藏養分的莖或根。那末，新竹林從何產生呢？

新竹林是新地下莖生長的結果。老竹林以驚人的方式在三年間將生命傳給細小的新地下莖。再經七年時間，根莖網開始繁殖，疏落的空地遂成為竹林。

因此，在後院裡，我有時在充滿露珠的草地上赤足漫步，仰望高聳的竹林，不禁感激偉大的造物主創造百物——普通的青草，人類和竹——並對他所表現的智慧發生無限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