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天主教修女
《儆醒!》杂志驻比利时通讯员笔录
“为了永远属于耶稣,我决意成为修女。在我一生中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七岁大的女孩在1916年领过圣餐之后作了这样的决定。
这个女孩便是我。我在1909年八月廿八日出生于比利时纽察杜市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家庭中,我自幼便怀着这个希望。
由于怀有这种理想,我很喜欢祈祷、作小小的牺牲和为别人服务。在纽察杜的教堂中我会花了许多时间在祷告上!每日黄昏我一听到教堂钟声响起便和几位教区信徒一起在教士领导下背诵玫瑰经。
事实上,那时我念诵玫瑰经多至一日十一次!参加弥撒和圣餐是我每日的仪式。在假期我甚至一日参加几次弥撒,随后必作长时间的感恩祷告。
在进入师范学院第二年的暑假中,一天下午我到纽察杜的森林沉思默想。当时我躺在草地上阅读《德肋撒的幼年生活》一书的情景至今仍有如在眼前一般。我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因为我相信她曾表现深爱。我决意要成为一位虔诚的修女;我要不惜任何代价成为耶稣的妻子。
因此在1926年八月的一天,我作了几小时祈祷之后跪下来展开双臂作在十字架上姿势,等候父母回家。他们抵家后,我便宣告我的决定。“爸爸”我说,“很对不起,我会使你伤心,但是神要召我入修道院。”“孩子”,父亲说,“你还年幼。要三思而后行。”我答道:“爸爸,我已经作过十年以上的考虑了。”经过一番谈论之后,他最后说:“我的孩子,倘若这是神的旨意,我不会拦阻你。你已获得我的同意了。”
离开家庭
教士代我函询鲁意丝女修院,我应邀前往罗云与主持人会面。1926年九月五日,母亲与我一同前往。修院创办人鲁意丝亲自接见我们,她虽卧病在床,却仍神志清朗、和霭可亲。
母亲声称我还有两年才毕业,希望能让我先修完学校课程;创办人答道:“不,她必须先进入修院,我们会照顾她在这里修完学校课程的。”很可惜,她后来并没有履行这项诺言。
入院日期定为1926年九月十六日。可是我们已作了计划在这个日期往路尔得斯一行,于是我母亲道:“我们想往路尔德斯朝圣,入院日期可以延迟一点吗?”“不”,所得的回答是,“你的女儿可以作一个抉择;进入修院还是去路尔得斯。”我说“我宁愿进入修院”。
日子一到,我遂含泪离开家庭。父亲送我到艾格灵真的查杜城,在那里保守修生(想作修女的候选人)要经过六个月的试验时期。与父亲道别之后,我穿着保守修生的披肩与头巾,还有二十名少女也在同时进院。于是我成为圣奥古斯丁修院的保守修生。我那位时觉得非常快乐。
准备成为修女
作为保守修生,严格的沉默是必守的规则。我们若患病或遭遇难题,只能加以忍受或告诉女院长。这种被迫的沉默并不能帮助我们彼此相爱。
女院长召见我,命我丢弃一切私人物件;这使我深感羞惭。我以为她会了解我,遂毫无拘束地对她吐露心事,像我儿时的习惯一般。但令我深感失望的是,她仅答道:“你应得到苦修惩罚是在午餐开始时平伸两臂像钉在十字架上一样。”从那时起,我再也无法安心过日子。
一个星期日,母亲前来探我。在客厅中我回复了愉快、健谈的本来面目。这使女院长大感错愕,她对我母亲说:“太太,你女儿在客厅里的态度大为不同。她在那里是这么愉快、喜乐,但她和众人相处时却这么严肃、这么沉默。”事实的确如此。何以故呢?因为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所预期的。
可是,我自行慰解,认为为了耶稣我不惜作任何牺牲,而我来到这里是要成为他的妻子。于是我在沉默中忍受。我相信作为未来的修女,我必需受苦;既然我已采取这个步骤,便毫无向后看的余地了。
六个月的试验期间结束后,保守修生要去罗云作一年的见习修女(作修道誓愿之前的见习时期)。在举行披头巾仪式之前我们要作一周的避静。我们穿上修女袍服,拉着头巾,列队进入小教堂。
困难增加
在作保守修士期间所遭遇的困难在罗云重行出现,而且更为恶化。这里的女院长并不比以前一位使我更有信心。我对她非常害怕,于是变得愈来愈内向。精神的痛苦与日俱增。许多时我以眼泪洗面!
星期三和星期五有五分钟是自我训练的时期。我所收到一条打满结子的绳鞭,用来出力鞭打自己,使自己非常疼痛。在这些日子的午间,我们要跪下来饮汤。
每个星期五在食堂门口跪下时,各人要轮流吻完修院中所有修女的脚。每星期六我们要聚集起来自认过错。各修女依次跪下来大声宣告自己外表的罪状。
每日我们要诵念五次“在天我侪父”和五次“福哉玛利亚”念时两臂平伸,作钉十字架状。我们受命每餐饭必须最低限度完成一次苦修。在每月一次的瞑想时,我们要向女院长提出报告,并请求准许使用小物件如针、钮、塑像等。我们一切行动都受到严格控制;甚至在离开膳堂、工作室或小教堂时,无论为了什么理由,我们都必须先获得允准。我们必须双手合十地问道:‘你准许我出去吗?”在小教堂里时,则仅作手势便行了。
我们若是迟到,就必需跪在修道院长面前,双手合十请求宽恕。在晚祷和离开小教堂之前,各人要轮流在修道院长面前下跪,院长会在额上划十字,并说:“愿耶稣、玛利亚和约瑟祝福你。”
日子来到
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那是1928年三月廿九日。那便是我结束见习修女,成为正式修女和耶稣之妻的日子!
在肯定地回答了一些问题如:“你是否自愿成为基督的妻子?”等之后,我应邀在祭坛前发誓。我要起誓答允“在全能的神、蒙福的圣母玛利亚和我们的父圣奥古斯丁面前,按照圣奥古斯丁和修道院的规定过三年清贫、贞洁、顺服的生活。”
作了誓愿之后我到祭坛的文书部,在登记了的誓言上署名作证。因此,我未满十九岁便已成为圣奥古斯丁传教士女修院的成员。然后教士说:“这个誓愿是你唯一的安慰;你必须终生遵守。”接着教士将一只象征与耶稣结合的金指环戴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
我与其他一同参加仪式的修女们被认为对这个世界说来是已经死去了。为了象征死亡,我们去到一处指定的地方,跪下来脸伏于棺材下,好像埋葬了一般。在听到诗歌班唱出拉丁文的“起来”一词时,棺材被移去。我们起来回到原来地方。诗歌班唱出复活之歌和另一首歌:“来吧,基督之妻,接受为你预备的冠冕。”于是我们去到圣餐栏前,修道院长在那里将一个用白色薄纱造成的玫瑰花冠戴在我们头上。
由于确信我已真正成为耶稣的妻子,我感觉十分快乐。我反复地说:“耶稣,我永远属你所有。愿你衷心使我成为你的妻子;我唯一的愿望是要取悦你。”
我将在那里作修女呢?由于我在作见习修女时,修道院长留意到我有艺术天才,遂派我前往菲律宾群岛到马尼拉的圣德助萨书院教授绘画。1929年年尾,我在启程前往菲律宾之前得与家人聚首数天及筹集旅费。按照习惯每个修女都要设法筹得前往服务地区的旅费。
四十三年修女生活有何成就
我在1929年末抵达马尼拉,受到圣德助萨同人所欢迎。于是我在菲律宾开始了十七年的传教士生涯。
虽然我在这个新环境感觉颇自在,不久却有一件事使我非常痛苦。那便是告解。我愈常作忏悔,便愈受到教士的斥责。虽然我在工作上特别小心,但还是动辄得咎。可庆幸地,那位主持告解的教士后来被调走了。
我对英文懂得不多,但令我大感惊异的是,修道院长竟命我去教一年级的男、女学生。星期四不须上学,我遂私人教授绘画。但学期未终,我被派往吐埔照料教堂的唱诗,因为我能读乐谱和弹钢琴。
1931年我被派往特格甸,主持五年级直至七年级的授课。但在年中我又受命往中学代课。
日感失望
在学校放假时我被派往碧瑶,我在那里获得一份大学毕业证书,那门学科竟是我从未学过的!这样行的目的是要使人相信我具备教学资格。这种不忠实的行为令我大起反感。此外,我在次一学期被迫以超人的努力自修因为我实在没有授课的资格。
可是,借着苦苦研读,我准备了良好的教材。院长答应我不再调任,但他并没有遵守这诺言。事实上,在我全部修女生涯中,许多曾被我现为上帝代表的人所作的诺言都令我极端失望。
在我作传教修女的许多年中,我曾教授过不少学科,如:数学、绘画、科学、物理、体育、钢琴及其他。但每天早上我也和学生讨论宗教,所根据的是他们所学的天主教教义。作为一个以传教为业的修女,宗教课应该使我大感满足才对。但事实刚相反,教授宗教在我看来是个重担,是我最怕从事的沉重工作。它为什么使我这么忧心和痛苦呢?因为我感觉到我传授给他人的东西是没有真正价值的。
有一年,在每年的避静时期结束后,我往见院长,将我在避静期间所作的决定告诉她。使我不胜惊愕的是,院长竟然对我说:“这些事不是你所应该留意的;反之你应该留意自己的嫉妒。”这使我非常难堪!在我的思想中从未出现过嫉妒!我无法了解一位我所认为是神的代言人的院长,怎么能作出此举,我一向都听说院长是天主的代表。
几个月之后我病倒了。我多么快乐!“因为患病而快乐吗?”是的,不错,因为在作见习修女期间我们不断听说‘神要试炼所爱的人,’因此患病便是圣宠的象征。由于希望成为神所特宠的子民,我不想复元!我患了胃溃疡而需要施手术。后来我前去碧瑶休养;在那里我也不是无所事事,因为我要到街市去求人施舍。
返回比利时
数年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我们历尽艰险,战后我旧病复发。外科医生不赞成我再接受手术,反之提议我返回比利时。因此在菲律宾过了十七年的传教士生涯后,我在1947年三月重返比利时。
我在这段休养时期中活动受到限制;我等待时机重回菲律宾,因为院长对我作了这样的诺言。可是,这个诺言也和其他的一样落空。反之,我被派往法国阿维拉的社区,在那里教导智能迟钝的少年。这与我在菲律宾所教的学生和班级多么不同!许多时在下课之后我不禁饮泣!我相信自己在身心方面无法克服这种气氛。
由于该国规定要有文凭才能教导低能儿童,院长吩咐我修习函授课程。同时,我要前往吐鲁斯受训六星期,结束时要参加笔试和口试。我获取了毕业证书,这同时给我颇大的启示。为什么呢?因为我受到称赞!我以前从未受过鼓励,这使我认为自己甚至不配接受最低限度的赏识。我对自己说:“我看来是两个人。一个在修院之外受人‘赏识’,另一个则在修院里‘被藏在暗处’”。
获得一本圣经
我们是不许阅读圣经的。可是在当时的1960年代,没有其他读物使我感觉兴趣。我所想有的是一本圣经,但总院长却拒绝让我有一本。
可是,我终于获得一本。这便是我所用的方法。由于授课的缘故,我需要一本法文字典,但院长说要我家里寄给我一千法郎才可以买到。家人又一次给我帮助!可是,院长所用的款项尚不及全数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却留起来!我认为这些余款是属于我的,还大胆询问可否为我买一本《耶路撒冷圣经》。这次我的请求未遭拒绝。
既有了圣经,我决意要将整本读完以便找出院方禁止我阅读的原因。看来很奇怪,阅读圣经竟帮助我比前作更多祷告和沉思。我在心中记熟许多诗篇,一有机会便背诵出来。有时我和其他修女谈话时试图谈及圣经,但却毫无用处。我时常告诉别人我们的谈话过于陈腔滥调。可是,我一提到属灵的事便受到嘲笑。
由于我的健康毫无进步,遂被遣回比利时的露拿市,在那里接受手术。后来我又被送往希维利的重病修女之家,在那里接受另一次手术。此后我的健康渐有起色。这时家人送给我一个小型放音机。它使我能听到六个圣经函授讲座,和十一个不同的宗教节目。结果我寻得了加深圣经研究的方法。但最难忍受的是我不能与人分享这种喜乐。
我开始看出基督新教徒能学习到更多圣经知识。有一天,我写信给一位曾经在函授课程上指教过我的牧师,询问他对进化论有何意见。我本来对他十分信赖,可是他却说进化论是可以接纳的!这使我对他的信赖大减,因为这种学说显然是与圣经不符的。我所要找寻的是真理而不是谬误的理论。
缺乏爱心
后来梵蒂冈会议召开了。会议的结果之一是,教会要求修女们革新她们的宗教生活。他们要我填写一张问题表格,使我能发表意见。
我在1968年一月将问题表格填妥。其中有两个问题是;“你发现同事修女们(院长或其他)对你的属灵生活提出充分帮助吗?”和“你在教会中寻得真正的友情吗?”对这两个问题我无法不写上“没有”。我在同事修女们或教会当中从未发现过真正而无私的友爱。我所见到的仅是矫饰的爱。
问题表格的一部分问及“院长们的态度”。对于这问题,我在致比利时,希维利市总秘书办事处的信中写道:“同事修女们许多时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彼此相处较易于和院长们相处呢?’我的答复是:因为院长们未有对修女充分表现和霭可亲的态度,同时未有具备修女们期望于她们的母性温柔。”
我继续说:“一般而论,院长们都过于心有旁鹜。她们忙于许多事情,除了她们份内最重要的事——以母爱对待所有修女。可是,耶稣的爱是不偏不倚的。耶稣便是爱。这是母亲的理想观念。在所有方面,院长们过着与普通修女完全不同的生活,而她们却是应该作‘仆人’的。普通修女应该能享受到与院长同等的待遇。应该改变的不仅是‘名称和服装’而是整个态度和生活方式。倘若院长们希望获得我们的好感和信赖,她们只要真心爱我们和信赖我们便行了。”
“有点不妥”
有一天,我充满厌恶地对我们的总院长说:“令我大惑不解的是,我们发誓要过清贫生活,教会只容许我们接受,而且多多益善。但教会却不许我们拖舍,甚至达到一毛不拔的程度!”可是耶稣说施比受更为有福!
她倒很诚实,说我的话颇有理由。因此后来我对史郝治的总院长说:“在我看来,违反清贫的最大罪恶便是清贫的誓愿。”我补充说:“现在所需的是取消这种誓颐。”他对此不表赞同,并说誓愿是不能废除的。
可是,不久之后誓愿却由简单的诺言取而代之!看来这个自相矛盾的制度必定有些不妥之处!因此,我继续预言修道院不会存在得很久了。事实上,我愈来愈感觉修道院是魔鬼所设立的制度。这种信念由于我所看到的浪费情形而日益加深。例如,在舒适方面的浪费。我亲眼目击不必要和不公道的开销正在大幅度增加中。随着岁月的增添,我看得愈加清楚。我可以看出修院生活是无法忍受的。
我也开始体会到自己一向喜欢的宗教仪式其实多么空虚。尽管具备一切漂亮的装饰、鲜花、华丽的祭坛、教士袍服和音乐,但仪式一完,我却感觉在灵性上一无所得。在这些场合中我特别留意教士。许多时我对他十分失望,并对自己说:“多么粗心大意!他好像敷衍了事,甚至对自己所为也不相信似的。”他划十字是自动化的,跪拜时毫无敬意。
有一天,我听说主教们在梵蒂冈会议中讨论改变圣餐仪式,我遂对自己说:“其中必然有些不妥的地方,因为真理是无可置疑和永不改变的。”
在另一个场合,我听说布鲁格斯的圣血并非真事!比利时的布鲁格斯镇圣血教堂的纯金神龛里藏有圣血。据说这里有几滴基督的血。每一年信徒都在镇上举行传统的庄严的游行,抬着神龛行遍街市。但现在我想道:“教会的这些圣血游行仪式是否使我们陷入偶像崇拜中呢?我一定要找出真理才行!”
我和其他修女们谈及这一切,并补充说:“我正在找寻真理,一旦找到便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我变得愈来愈热心找寻真理。
寻得导至永生的真理!
大约在1969年八月,我从另一个修女收到一本书。它题名为“导至永生的真理”。她是从侄儿处得来的,她的侄儿是个耶和华见证人。
她将书送给我时说:“这是我侄儿送给我的。你无法想象他多么热心。他答应送我一本圣经,这岂不是妙极吗?——他逐家逐户向人传道,甚至发表圣经演讲!”
我十分留心倾听。我收下那本书,说:“我对此很感兴趣,因为我正在找寻真理。”我立即开始阅读第一章我留意到书中所说与我的宗教信仰截然不同。
可是,不久我又要回到医院去,因为医生认为我情况严重。于是我将所有物件收拾好准备离开,并将那本书送回同事修女。但这次的诊断并不正确,因此很快我又回来了。我找寻那本书——但只有失望。修女仅将封面送回给我。她已将内面的篇幅弃掉了!我前往见她,并对她的所为表示遗憾;我告诉她我多么渴望阅读那本书。
一段难忘的旅程
有一天院长宣布希望有人志愿学习修发。我自告奋勇攻读布鲁塞尔“俄利奥”修发学校的课程。1970年十月廿六日,我受命前往布鲁塞尔在监考委员会面前参加修发毕业试。
我依时前往。可是,到唱名时却没有我的份。他们甚至因我在场而表示惊异。秘书劝我回去,说他们会通知我下月再来。
我并不想利用这项意外的自由,遂回到该市一间修院渡宿一宵。我告诉修女们我打算乘搭翌晨第一班火车回去希淮利,她们劝我乘搭公路车,因为这比较便宜一点。由于尊重我自己的清贫誓愿,我表示同意。
去公路车站是要乘搭电车前往的。由于不知在那里下车,我向同车的两名男子询问。他们答应到了车站时告诉我。可是他们叫我下车的地方离车站还有两站路程!因此我不得不提着两箱行李步行两站路。
最后我放下行李,四围张望找寻车站。就在这个时刻,有一辆车停下来。驾车人说:“女士,你是否去罗云!我可以送你一程吗?”
我颇为不安,认为与一男子同车是不当的。但那人继续说:“只要你不介意和一位耶和华见证人同车。”虽然我对耶和华见证人所知不多,这却使我有自信去接纳他的提议。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自动停下车来邀请人乘搭。通常他要有人挥手想搭顺风车才会停下的。他并且是第一次在下午行这段路。在此之前,他通常在早晨经过。但这次巧合带来了多大的祝福!
他替我拿行李,帮助我上了车。我一坐下他便说:“女士,你知道,耶和华见证人最喜欢谈论圣经。”我回答这正是我最感兴趣的,我曾参加圣经函授课程及聆听收音机的宗教节目。
他开始和我讨论种种教义,例如三位一体,这使我感觉惊异。我向他承认他所谈的道理与我自己教会的主张正相反,但却看来与圣经一致。我听得愈多,便愈加诧异。我意识到他所说的一切的确符合圣经。在聆听的时候,我祈求圣灵帮助,使我不致被引入歧途。
抵达罗云时,见证人与我道别,并送了我一本书。不错,它正是《导至永生的真理!》我向他深深表达谢意。在返回修院途中的所有时间,我都在沉思所讨论过的一切。我多么高兴再有一本在几个月前见过的书。现在我可以继续找寻真理了。
继续吸收正确知识
我一回到房里便开始祷告。但这次我向耶和华祷告,解释我的处境和恳求他帮助。在另一个早晨,我恳求耶和华差遣人前来指导我行走正确的途径。
那日,我没有像通常一样在上午十一时开始修发工作,反之我作了预约在下午二时为一个修女理发。你可以想象到我的惊愕,在下楼梯时看见那位曾从布鲁塞尔送我一程的男子!由于我预约的时间是在下午二时,他提议在一小时后再来。那时我有空闲可以在小客厅接待他。
他提议为了吸收更多来自上帝之道的正确知识,我应该有一个圣经研究,可以由当地耶和华见证人小组的两位女士主持。我很乐于接受他的建议。第一次研究就在修院里,在我的房间内举行!
当我获悉在研究了六个月之后就要作出决定时,我对自己说:“他们是否认为我会改变主意?若然,他们便错了。我所希望的只是将圣经详细研究一下。”我将这项研究看得十分认真。
终于找到真理!
后来有一天早晨,见证人邀请我参加耶和华见证人每六个月举行一次,为期三日的圣经训示大会。院长准许我离开,但她并不知道我去那里;每个人都希望我有个快乐的周末。
在路上时我对自己说:“我不会让自己被蒙骗的。我会留心聆听及记下所有资料。我若听到有一个字与圣经相反,我便会立刻和永远停止与见证人研究。”
但我在大会里发现每一件事都富于造就性。我禁不住有弃暗投明之感。我对见证人当中所表现的弟兄友爱深为感动。不错,我已发现了真正的基督徒友爱,这正是我四十五年来所寻找的!我断定我终于寻得了真理!
回到修院后,我愈加感觉到最近数月来念念不忘的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们正处于魔鬼的制度下。我无法像个伪君子一般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我向耶和华祷告,祈求他指引我。
摆脱缚束
就在参加完大会归来的那个晚上,我坐下来写了一封信给教皇。我请他允准我取消誓约。我并且另外致函总院长。
可是,这时我想起在梵蒂冈会议以后,我们的会章和法令都已烧掉了。因此我们不再是圣奥古斯丁的修女传教士,而我以前是根据这个修道会的会章起誓的。我断定我其实没有必要请教皇取消我的誓言。
其次,我不再承认罗马天主教会是基督的教会了。这个组织是和上帝之道对立的。因此,我认为我根本无需请求一个变节教会的元首准许我做任何事情。结果我所写的几封信遂没有投邮。
将圣经真理和我以前接受的宗教教训比较过之后,我愈加发现教会的主要教义并不符合圣经。例如耶稣并不是全能的上帝。再者,三位一体是实无其事的。弥撒和领圣餐都不合乎圣经。以前我们以为人的灵魂会因为在领圣餐之前没有禁食,因为咬过或触摸了圣餐面包,因为不参加主日弥撒或在星期五吃肉而在火狱里受苦,这些见解又如何呢?现在这一切都可以做了!这些事实帮助我确信自己已找到了真理。
1971年一月廿三日,我打电话向一位曾在大会中仁慈地照顾过我的见证人致谢。她问我打算怎样行,我答道:“我正在准备离开。”
我决定在翌日离开,虽然事实上我的健康并不好,而且年龄已老及有其他困难。可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对耶和华说由于他的慈爱,我愿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呈献给他。他可以随意任用我。我希望他的旨意而不是我自己的愿望成就。我完全仰赖他,整夜不断作祷告。我不再为衣食住所而担忧。我所关心的仅是一件事:传扬上帝王国的好消息,尽量使更多像绵羊般驯良的人有机会听到真理。
次日有两位耶和华见证人来接我。离开时一切顺利。修院中约有三十名修女以惊异的眼光看着我离去,但都不发一言。当圣器监护人想知道事实真相时,我说:“你记得我曾说过当我找到真理时,没有什么东西能拦阻我。我已在耶和华见证人当中找到真理了,因此我要与他们一起。”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我在布鲁塞尔一位见证人家里住了两个月。这家人免费供我食宿。我可以感觉到他们这样行纯粹是由于爱耶和华的缘故。我多么高兴终于得以摆脱伪宗教世界帝国(圣经称之为“大巴比伦”)的势力而与这些献了身的基督徒共叙一堂。
现在是我真正献身给耶和华的时候了。我希望唯独遵行他的旨意,成为他手下的见证人。五个月之后,在1971年六月廿六日——在作了四十三年修女传教士之后——我以水浸种象征我的献身。
今日,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以部分时间为人作家务;但我对此毫无遗憾,因为我的幸福是完满的。我现在才感觉自己是一位真正的传道员,比作修女时过着更忠实的生活。事实上,我仅有一件憾事:我等了这么久才能对耶和华证明我对他的爱,这种爱是由于正确地明白他的道而来的。
现在我已实现了我的愿望,我在1916年当我七岁时所立下的愿望,将自己完全呈献出来为上帝服务。从现在起,我将以余生致力于使人作耶稣基督的门徒以执行他对门徒所下的命令。我努力向人传扬上帝王国的好消息及与别人分享我所找到的真理。我希望有更多心地忠实的人能感受到同样的喜乐,在尚未太晚之前接受导至永生的真理而得以生活在上帝所应许的新事物制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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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于1928年2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