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保持坚定,毫不动摇’
由保罗·史密特(Paul Smit)君口述
1830年代,南非开普省的许多白人农民正蠢蠢欲动。这些荷裔农民厌烦英国的统治。成千上万的农民乘牛车北上到尚未开发的非洲内陆去。几经艰辛之后,其中有些在奥伦治河以北一带定居下来,这地区后来成为奥兰治自由邦。其他的人则横越瓦耳河,在现今称为特兰斯瓦尔一带的地区定居。我那说南非荷语的祖先便厕身在这批人当中,他们在1860年代在特兰斯瓦尔北部地区定居下来。1898年,我在尼尔斯特隆小镇附近出生。
在那些日子,这个地区里的少数居民生活十分简朴。狩猎是他们主要的谋生方法,此外也以些少种植弥补不足。后来战争——称为南非人或波尔人之战——在1899年爆发。英国人决定要把势力伸展到奥兰治自由邦和特兰斯瓦尔这两个由荷裔非洲人所建立的共和国来。结果有三年之久,英国人和波尔人(南非荷语,意即“农民”)为了争夺统治权而激战。在这段战乱时期,我的家人被拘禁在集中营里。
战争终止之后,我们重返家园,发现农场损失惨重,且被劫掠一空。在那段日子人们苦不堪言。成千上万的男子战死沙场,也有成千上万的妇孺在集中营里丧生。整个国家民穷财尽,我们亦然。可是,政府所发配的小麦使我们得以活下去;我的双亲在农场上辛勤工作,种植蔬菜及其他农作物。
真理引起“风暴”
然后我们来到令人难忘的1915年。那时我是个16岁的学生;我从邮寄收到一本由当时的耶和华见证人出版的小册,题名为《关于地狱,圣经怎样说?》 我和一个同学,亚伯拉罕·施特罗,一起阅读,我们两人都同意这是真理。意识到上帝并不会使人受苦一事令我大感兴奋;死者是没有知觉的,他们在死亡中沉睡,等待耶稣所应许的复活。(传道书9:5,10;以西结书18:4;约翰福音5:28,29)我们受到感染把热心化作行动。我们两个学生积极、无畏地揭发荷兰革新教会的谬误道理,使尼尔斯特隆这个小镇有如被暴风袭击一般大受震撼。当然,教士们大感不悦,并从讲坛上猛烈抨击这个“新宗教”。
结果,我和亚伯拉罕不再受朋友所接待。我父亲甚至恐吓要把我逐出家门。可是家母,一个真正与绵羊相若的人,从没有发过半句怨言。我那年老的父亲其实对圣经十分尊重,后来他逐渐习惯了这个“新宗教”,甚至慷慨地在家里款待见证人。在这些早期的日子,我们对社方一无所知,只是完全信靠耶和华。后来,有些分派宗教刊物的人(现今称为先驱)上门探访我们,引导我们认识社方及设于1000英里(1600公里)以外的开普敦市的分社办事处。这导致我在1918年献身受浸。
两年之后,我参加在普勒多利亚举行的大会。当时有23位弟兄姊妹出席。大会由社方的代表安克提尔弟兄主持。能够与信徒同工——即使我们的数目寥寥可数——一起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大会的节目主要包括教义的问题及作“见证”,即讲述经验;它们使我受到充分的强化而能够保持坚定。我的确需要这项鼓励。
失望——然后是祝福
在此之后我受到一生最大的打击。我的密友亚伯拉罕毕业之后受雇于当地一间学校的校董会,但却受到恐吓要他放弃信仰,否则便会被解雇。他终于离开真理,并加入了荷兰革新教会。当时我年纪尚轻,认识真理的时日也颇浅,但却被撇下独自一人在北特兰斯瓦尔。失去这个同伴使我屡次伤心下泪,但我却锲而不舍地向耶和华祷告,并且得到强化而能够“保持坚定,毫不动摇,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哥林多前书15:58。
然后到了1920年代的早期,耶和华祝福我坚忍不拔,竭尽所能按照真理而生活。我开始在邻近地区找到一些“绵羊”。附近一个农民的年轻儿子接受了王国的好消息,由此补偿了我失去同伴之痛。这位弟兄,汉尼斯·格罗布勒,一直保持忠贞,直至他最近逝世为止。我也开始与一家七口的沃尔斯特斯家庭研读《上帝的竖琴》a一书。
每个星期六我都兴高采烈地步行四英里(6.4公里)越过大草原去主持这个圣经研究。结果,这个家庭的父母献身受浸成为见证人,并且保持忠心至死。
1924年,抵达南非不久、在开普敦市的分社办事处服务的乔治·菲利普斯弟兄探访尼尔斯特隆镇——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大事。这开始了我们一段亲密的友谊和神治合作的时期,直至菲利普斯弟兄于1982年完成他在地上的旅程为止。
我们在地区里找到一些感兴趣的人,不久便发展成为一个共有13位弟兄姊妹的研经班——这是普勒多利亚以北第一个见证人研经班。随着时间的过去,王国的信息向特兰斯瓦尔北部的广大地区散布出去。
普勒多利亚的难题和扩展
可是,在同一年我的银行雇主把我调到普勒多利亚去。这个地区有一个由八位圣经研究者(耶和华见证人)组成的细小研经班。但其中只有一位圣经研究者对神治事务怀有正当的体会,而他在我到达之后不久便去世了。其他的人——有些是饱学之士——却未能体会社方将小组组织起来作神圣服务的安排,结果有两个人离开。
在这个时候,研经班的“长老”不顾社方的反对,根据个人对圣经的了解撰写一本书。我亲自恳求他放弃这个念头。一个星期天的早上,事情发展到高潮。这个“长老”的书已印成;他带来几本,并要求研经班的人把书分派出去。我大感震惊。我站起来反对他的请求,结果这个“长老”和其他五个人离开了组织。于是只有我和内子及一个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的姊妹留下来。可是我们却决心“保持坚定,毫不动摇”,忠贞地支持社方到底。从那时以来,耶和华稳定地使我们的人数逐渐增加。——哥林多前书3:6;15:58。
随着时间的过去,耶和华在普勒多利亚的小组中增添了更多工人。例如,1931年两个黑人弟兄来到我们的研经班中心自我介绍。这事之后,有多年的时间我负责照顾欧洲的弟兄(白人)和非洲的弟兄(黑人)——在南非是一项罕有的权利。为了帮助非洲的弟兄,我在他们所居的市镇主持一个研经班。我也在该镇运用卢述福弟兄的录音演讲。除此之外,一个非洲弟兄,汉密尔顿·梅斯高,每个星期天的黄昏均在普勒多利亚中心的教会广场帮助我用一部强有力的播音机把这些演讲播放出去。
由于耶和华使人数加增,一个非洲小组得以建立起来。有许多年的时间,我以市务监督的身分为小组安排特别的聚会。在普勒多利亚非洲黑人地区的传道工作由一个微小的开始扩展到在1984年有16个小组成立。
在战时受到禁制
1939年9月爆发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许多国家带来了莫大的痛苦。但南非却是一个例外。虽然如此,由于这些震撼世界的事件,许多南非人从他们的沾沾自喜醒悟过来,转而留意圣经预言的应验。结果,王国活动有杰出的增加;在1941服务年度,传道员的增长率高达百分之50。这引起了各教会的恼怒,特别是天主教会,他们指控社方危害国家的安全。于是政府遂禁止社方的许多刊物流通。
约在这个时候,我和妻子安娜并两个儿女,保罗和艾尼丽斯,到尼尔斯特隆镇去;我奉派到当地作一个公众演讲。我利用这个机会向当地的弟兄示范说明在街上分派杂志的可行性。我特别拣选地方法院的门外。不久,一名警官前来说我正做着一件违法的事;并且吩咐我立即到指控室报到。虽然如此,由于我们已定意要工作一小时,我遂继续分派杂志。接着一个警察上前来通知我,警察局长正在等我。但我并没有跟他去。再有另一个警察前来给我一个类似的通知,但也遭遇到同一的反应。我们大有所获地完成了一小时的传道之后,我和家人到餐室去喝杯茶。
最后,当我终于到达指控室时,他们问我书刊在哪里。我向他们解释已分派到群众的手中去。后来,警察前往我双亲的农场(我们在那里留宿)把他们所能搜到的杂志全都取去。
与当地的弟兄商讨过之后,我们决定不让事情就此了结。于是在随着的星期,我们一行30人一同出动在尼尔斯特隆镇的街上分派杂志,随后的星期则在18英里(29公里)以南的华明伯德镇如此行。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拦阻我们。后来,几经艰难,全部不受禁令所限制的书刊都得以发还。
虽然年纪老迈,仍然‘保持坚定,毫不动摇’
我的妻子安娜一直给予我忠贞的支持,直至她在1949年去世为止。自1954年我再婚以来,我一直得到现任的妻子莫德的忠贞支持。从幼年开始,我的两个儿女,保罗和艾尼丽斯,一直与我一同参加每一种王国服务。他们两人长大离家之后均成为先驱。艾尼丽斯和她的丈夫杨尼·马勒直至现今仍从事先驱服务。保罗后来离开真理而追求大学教育;但近年来他已恢复与小组交往。我的五名孙儿均是耶和华见证人;其中两人与他们的配偶正一起从事全时的传道工作。我郑重促请父母们要亲近儿女,并借着他们的教训和榜样,训练儿女爱戴耶和华而一心一意的事奉他。——申命记6:6,7。
在69年的神治服务期间,我曾目击令人振奋的扩展。1931年在普勒多利亚一带只有五个王国宣扬者。现今则有1500人分属于26个小组。这一切赞美与荣耀均归于耶和华!现今,在健康容许的范围内,我在86岁的高龄仍享有逐家逐户作见证及在街上分派《守望台》和《儆醒!》杂志的权利。我和莫德均决心“保持坚定,毫不动摇”,对耶和华保持忠贞到底,永永远远颂赞他的名。
[脚注]
a 由守望台圣经书社出版。